“夠了！”
太后板著臉訓斥道：“淑妃，注意你的儀態，別像個市井潑婦般有損皇家顏面！況且，雲氏說得也沒有錯，慶國公府仗著你這個寵妃為非作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”
雲昭昭杏眸微瞪。
太后好勇，這才是當之無愧的棒槌吧。
不愧是憑運氣坐上太后之位的女人。
“母后教訓得是，臣妾謹記在心。”
淑妃不愧是宮鬥王者，一秒就恢復端莊恭順。
太后滿意她的識相，將目光轉向雲昭昭。
“雲氏，雖說這事兒錯不全在你，不過京都不是邊關，女子當貞靜嫻淑，你若實在靜不下來，可以多抄抄經書磨磨性子，別整天拋頭露面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不像話。”
雲昭昭微笑以對：“太后說得是，等我能靜下來的時候，一定多抄抄經書磨磨性子。”
“嗯。”
太后老神在在地點點頭。
這不挺識趣的嘛。
惠妃什麼都好，就是太過謹慎，非說這雲氏現在不好對付。
“聽說最近你們將軍府的蛋糕鋪和脂粉鋪生意做得很是紅火，還與施家達成了合作？”
“託太后的福，是還不錯。至於施家，不算合作，只是買賣而已。”
太后看向惠妃。
惠妃溫和一笑道：“說起來，施家與本宮孃家安遠侯府還是親家，兩家也一直是合作關係。”
“是嘛？那挺好，施家重諾，和他們做生意挺省心的。”
見雲昭昭避重就輕，惠妃眼中厲色一閃而過，語氣依舊溫和：“原本本宮也是這樣認為的，只是沒想到施家會越過安遠侯府直接與將軍府合作，倒是讓本宮很是困惑。”
太后立馬接話道：“哼，真要重諾，這事兒就應該透過安遠侯府。”
雲昭昭心裡臥了個大槽。
好傢伙，以為她們是衝著蛋糕鋪和脂粉鋪的方子來的。
萬萬沒想到，人家只想做箇中間商。
而且是那種只拿錢不辦事專吃差價的萬惡中間商。
“可以啊，東西賣誰不是賣。”
見雲昭昭答應得爽快，太后心裡很是滿意，早早地把她放出了宮。
小兩口在宮門口碰上。
“怎麼樣？還順利嗎？”
雲昭昭率先問道。
盛星野興奮道：“一開始一屋子的奏摺都是罵我們的，得虧你教爺的五子棋，成功地讓聖上從輕發落，咱們只需要賠點銀子給梅府即可。”
“賠多少？”
“5000兩。慶國公府原本提議賠1萬兩，聖上給減了半。”
嘖，真夠黑心的。
“那孔文俊呢？他這個罪魁禍首不會啥事兒也沒有吧？”
“怎麼可能，他爹也被罵了個狗血噴頭，跟咱家老頭一起被訓得蔫頭耷腦的。然後爺被罰錢的時候，順帶也捎上了他，所以他們也得賠5000兩。”
雲昭昭撇撇嘴。
就梅家與慶國公府的關係，這5000兩壓根兒不用出，搞不好他們那5000兩指不定都會落進孔家的口袋。
雲昭昭越想越氣悶。
盛星野見此提議道：“爺有辦法出這口氣，咱們去套麻袋打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！”
雲昭昭想想還是算了，現在正是多事之秋，她不想節外生枝。
最主要的是，這事兒很容易就懷疑到他們頭上，誰讓他們一個紈絝一個才當街打了人？
“那好吧，且讓他再逍遙一陣子。不過娘子，你是怎麼想出五子棋這種簡單好玩的玩法的？聖上覺得很有意思，特意囑咐下次有新的玩法得告訴他。”
“別說，還真有。”
軍旗、象棋、跳棋、飛行棋……
“我想到如意坊做什麼了。”
雲昭昭突然興奮道。
“做什麼？”
“棋社！”
到時候若是能得一張皇帝親手寫的牌匾，都不用特意做宣傳了。
盛星野看著她臉上明媚的笑容，心跳一點一點加快，不由自主地緩緩向她靠近。
“小姐，到了。”
“這麼快？”
盛星野很是不爽，到得可真不是時候。
掀開車簾一看，“飲翠樓？昭昭你來這兒幹什麼？”
雲昭昭徑直跳下馬車，“找施進源。”
“六哥，六夫人，你們怎麼來了？”
施進源見到兩人很是驚訝，忙將人迎進了專屬房間。
“施進源你挺有意思啊，叫爺六哥叫昭昭六夫人？”
“這……”
施進源看向雲昭昭，“那……六夫人可介意在下叫你一聲六嫂？”
“稱呼而已，隨你。你也不用一口一個在下，撇開盛星野這層關係，咱們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。”
“憑什麼要撇開爺？”
盛星野不滿道。
雲昭昭沒搭理他，徑直道：“今兒個進宮，太后和惠妃的意思，還是想透過安遠侯府把控施家，你怎麼想？”
施進源狠狠皺起了眉頭。
安遠侯府簡直欺人太甚！
施家這麼多年一直供養他們，反倒把他們胃口越養越大，如今是越發地得寸進尺。
“別說兄弟不講情義，你們兩家的事，別把昭昭扯進來，爺能幫的，盡力幫。”
盛星野正色道。
施進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，“實不相瞞，找將軍府合作，除了本身看好將軍府的貨物，也是寄希望於安遠侯府能有所忌憚。只是沒想到，他們竟然會直接讓太后那邊以權壓人。罷了，他們執意如此，施家無權無勢只能任其宰割，倒是不必把將軍府再牽扯進來……”
雲昭昭：“就這麼認命了？”
若真是如此，那是她看走了眼。
“六哥和六嫂坦誠相待，我也不把你們當外人，實不相瞞，施家不是沒想過這種情況。所以，我們打算另起爐灶來個金蟬脫殼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，施家必會因此元氣大傷，但至少根基能保住。”
雲昭昭滿意地點點頭。
她果然沒看錯人。
“倒也不必如此。幾位皇子相繼成年，當今聖上也不是個重權的，一旦皇權更替，施家便有了一線生機。至於眼下，他們既然想不勞而獲，咱們給他們點甜頭就是，先把人穩住再說。”
雲昭昭的提議很簡單，就是陰陽合同。
表面上跟安遠侯府籤一份買賣契書，私下再跟施家籤一份。
把給安遠侯府的甜頭控制在施家現在供給的基礎上，不出格就行。
反正那家人只會不勞而獲，生意場上的彎彎繞繞壓根兒不懂。